“她錯沒錯,她自己心裏清楚，我不發表意見。但這事跟我爸娶不娶別的女人沒關系。他們已經離婚了，誰也礙不著誰。就好像我爸娶別人，她也可以嫁給別的男人,我無所謂。”嘴上說著無所謂，可姜小寶那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語氣,卻是透露了他的有所謂。

“姜小寶,你假不假？你無所謂？你無所謂，你握著拳頭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勢？你蒙誰呢你？不就是要你一句真心話嘛，用得著藏著掖著？”很是不滿姜小寶口是心非的舉動,黃小妹冷笑出聲。

“小妹，別說了。”拉了拉黃小妹,黃大妹輕嘆一口氣，“既然你覺得無所謂，就當我們姐妹倆多此一舉。不過，你媽病了，而且挺嚴重的。你要是想，還是去看看她吧！”

“姐，你別拉我！”被黃大妹拉著就走，黃小妹心情極差的甩開黃大妹的手。轉過身走過來，一把將站著未動的姜小寶推到後面的樹上。步步緊逼，瞪著姜小寶的神情格外的兇狠。

“姜 小寶，你是不是要親眼看到你媽跟別的男人廝混，才肯承認你有所謂？我告訴你，等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沒有回轉的餘地，也沒有回頭的機會！那個女人再也不 可能是你媽，她只是一個被所有人都唾棄的臟女人，是一個自甘墮落到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賤女人！”黃小妹口中的女人，自然指的不是齊秀秀。她罵的 是江英子，唾棄的是她自己的親媽！

面對黃小妹的指責怒罵，姜小寶沈默了。後媽、後爸，他一個也不想要！可他……握緊的拳頭指關節咯吱咯吱的響，姜小寶深吸一口氣，竭力壓制住翻騰的怒火：“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我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怎麽做。哪怕你攔不住，你至少得做些什麽。說實話，我不喜歡你媽，但我同情她。如果我是她，我早在被強逼的那一晚就拿著菜刀將那個禽獸碎 屍萬段！但我不是她，我沒辦法切身體會她那時那刻的感受。她有自己的男人、有自己的兒子、有自己的家！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可憐到我恨不得上去扇她兩巴 掌的笨女人！”黃小妹如此說完，氣呼呼的掐著姜小寶的脖子，大力搖了兩下，“還有你，不要笨到最後才知道後悔！到時候就晚了！全都完了！”

“我知道。”姜小寶知道，與其說黃小妹是在說他，不如是在說她自己。江英子的那些事，在十裏八鄉但凡認識的人之間，都不是秘密。姜小寶沒有刻意去打聽，卻也知道了。沒辦法，誰讓齊梅子對江英子的事尤其關註呢！

“你知道就最好。”冷哼一聲松開姜小寶的脖子，黃小妹轉身離開。這一次，不需要黃大妹拉扯，她也沒有再在這裏多呆片刻。

看著黃家兩姐妹遠去，姜小寶沒有立刻去看齊秀秀，而是原路回了姜家。隨後，站在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姜石面前：“爸，聽說那個女人病了。”

姜小寶從懂事，就沒再喊過齊秀秀一聲“媽”。可這一瞬間，姜石就是知道姜小寶口中指的是齊秀秀。手中的煙頭已經燒盡卻是沒能反應過來，直到燙到手，姜石才回過神。

匆忙丟開手中的煙頭，姜石沈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小寶，恨你媽不？”

“那爸，你恨她不？”沒有回答姜石的問話，姜小寶目不轉睛的看著姜石的臉上閃過各種覆雜的神色。不由的，就抿緊了嘴唇。

“恨， 怎麽能不恨？”當所有覆雜的思緒湧上心頭，留給姜石的只有說不出的苦笑，“你媽啊，是爸這輩子最想娶的女人。你都不知道當初把她娶進門的時候，爸有多高 興？你媽那時候可是咱們黃家屯的一枝花，好多人盯著在呢！比爸條件好的那麽多，你媽卻偏偏選中了爸。小寶，你說，爸能不高興嗎？爸都快要幸福的飛上天 了……”

“可是，當初有多麽的高興，現在就有多麽的痛。爸這心裏，就跟刀子在割一般。你媽一刀一刀，親手割的。爸有時候在想，要 是當時沒有娶你媽，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樣的煎熬。但又舍不得，舍不得心裏對你媽的喜歡。就想著你媽要是還願意回來，爸……爸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姜石說 到最後，竟是忍不住哽咽出聲。

姜石很想不當一回事的裝個大男人形象，告訴自家兒子他一點都不疼，也一點都不恨齊秀秀。然而，憋得太久，難受了太久，他最終還是堅持不住了。他馬上就要娶其他女人了，從今以後就跟齊秀秀再也沒有其他關系了。除了小寶，他跟齊秀秀之間什麽也不剩下了……

“爸， 那天晚上，你去看她的那個晚上，我也在。她沒讓黃勝利得逞，我親眼看到的。在你走了之後，她拿著棒子把黃勝利打出來了。還有，黃家姐妹跟我說了一些事，關 於她和黃勝利的事。她們說，她不是自願的，是被黃勝利強逼的。”能夠挽救現下局面的，不是姜小寶，而是姜石。

如果姜石願意，一切就還來得及。哪怕姜石不願意，姜小寶也希望姜石能知道真相。至少，姜石應該知道，當初他沒有愛錯人，也沒有娶錯人！

姜石整個人都僵住了，直接變成了一塊石頭。他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他以為……他以為齊秀秀是心甘情願跟黃勝利好的，他……原來都是他想錯了嗎？原來齊秀秀沒有……

“爸，你現在不能去找她！”看著姜石轉身就跑，姜小寶喊出聲，將姜石攔住了。

“小寶，你不想爸把你媽接回來？”詫異的扭過頭看著姜小寶，停下腳步的姜石還以為，姜小寶是願意原諒齊秀秀的。

“你接不回來。”相比姜石，姜小寶的反應特別的冷靜，而且甚是有條理，“你馬上就要結婚了。如果你不想娶別的女人，就必須先去跟爺爺奶奶說。而且最重要的是，得去說服叔奶奶。叔奶奶很希望你能另外娶一個女人，這樣……她也就能死心嫁給黃勝利了。”

“不可能！我不會答應！”姜小寶口中的叔奶奶，喊的是齊梅子。齊梅子不但是姜石的嬸子，也是齊秀秀的姑姑。齊梅子兩邊撮合、兩邊攛掇，為的自然是兩邊都討好、兩邊都不得罪。不過，恐怕這次齊梅子得栽了！

“爸， 可不可能，不是你站住這裏嘴上說說就能解決的事。如果你真的不想娶別人，就得先拿出你的態度。還有，即便你想跟她和好，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她現在的名聲 很臭，爺爺奶奶的不滿、屯裏的閑話……她不可能跟你回來的！”姜小寶想的比姜石深遠，也更加的仔細。姜石和齊秀秀若是想要重歸於好，繼續留在黃家屯，肯定 是不行的！

“那……那兒子你說，爸該怎麽辦？”一聽說齊秀秀不可能跟他回來，姜石整個人都慌了。他之前不知道那些事，所以才會跟秀秀離婚。要是早知道……早知道都是黃勝利那個畜生幹的齷蹉事，他肯定第一個先去把黃勝利收拾掉！

“先把眼下的親事推掉。當然，如果你想的話。”看著慌了陣腳的姜石，姜小寶面色冷靜的給出建議。

“好，爸馬上就去把親事推掉！”打家裏開始籌備婚事，姜石就跟失了魂似得，不見半點生息。此刻卻是恢覆了好久好久之前的生龍活虎，腳下都生了風。

姜石的退婚並不順利，但好在最終還是解決了。婚事是齊梅子幫忙撮合的，姜石沒少挨罵。但不管怎樣，卸除了心下大石的姜石樂意！他高興！

齊梅子放話，再也不會管姜石的死活，還詛咒姜石註定了只能打一輩子的光棍！

聽著這些話，姜石好脾氣的笑笑，只當活該挨罵的。而之後，他便聽從了姜小寶的建議，帶著病中的齊秀秀離開了黃家屯。

那是一個黑燈瞎火的夜裏，姜小寶去送的兩人。交代了姜石尋到合適的落腳地後立刻就去跟齊秀秀把結婚證重新領過，姜小寶揮揮手，就這樣送走了他的父母。

姜小寶沒有跟隨前去。盡管姜石和齊秀秀都很想帶他走，姜小寶卻是始終沒有同意。家裏還有年老的爺爺奶奶，他需要留在家裏成為爺爺奶奶的念想。等到長大後，他定然會承擔起一家的重擔！

而姜石和齊秀秀，姜小寶相信，離開黃家屯的兩人會過的更加幸福。不過是幾年的分別而已，等到幾年後時過境遷，所有人都淡忘現如今的閑事，姜小寶會打電話通知姜石和齊秀秀回來的。

“我就想到你會來這麽一招。”自黑暗中走出，黃小妹撇著嘴嘲笑道。

“除了這一招，你還能想出更好的招數？”姜小寶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的將姜石送走，更多的是為了阻止姜石去找黃勝利算賬。

在姜小寶的心中，齊秀秀已經吃了很多苦，也遭了那麽多的罪。即便把事情再揭露開來，於外人而言亦不過是新添笑柄。不管齊秀秀是主動還是被動，她跟黃勝利有染是事實，總是免不了的別人諷刺羞辱。而那樣的場景，當年已經發生過一次，實在不必要再來第二回。

“沒有。”無所謂的聳聳肩，黃小妹冷笑著目送姜石和齊秀秀消失在山路的盡頭。忽然轉過頭，鄭重其事的看著姜小寶，“那麽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對付我爸了？”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氣氛。被黃小妹當面詢問接下來的打算，而且還是對付黃勝利的對策，姜小寶只覺甚是荒謬。不搭理的扭過身，姜小寶陰著臉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

“姜小寶，看在我們姐妹倆幫了你的份上，可不可以手下留情？”追上去拉住姜小寶，黃小妹的臉上有懺愧，但也有著堅持。她知道這件事她爸不占理，但是……他們家已經毀了，禁不住再一次的傷害了。

“黃 小妹，換了你是我，你會怎樣做？饒了那個畜生？你應該知道，我拿我媽當籌碼送走了我爸，確實是希望將此事平息下來。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就會放過你爸！他造 的孽，難道不該負起責任？他到底算不算個男人？”姜小寶對黃勝利的怨恨，絕非言語可以形容。如果可以，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黃勝利。但是，他家裏還有爺爺奶 奶，他必須先守著爺爺奶奶頤養天年。

“他不算男人！如果他是個男人，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但是姜小寶，不管他是不是個男人，他 的的確確是我爸爸！在我媽媽自甘墮落給人當小三的時候，是他把我和我姐帶回來了。他再不爭氣，至少還是做了一件人事。而且，請你相信，他是真的太愛了才會 鬼迷了心竅。除了你媽，他沒有對別的女人這樣過，他……”黃小妹的聲音，最終消失在月光下姜小寶的譏誚眼神中。

“拿所謂的真愛當 借口，很無恥是吧？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可是怎麽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爸被你毀掉。其實就算你不動手，他也算是半個廢人了。就他那爛泥扶不上墻的性 子，一輩子也就只能是這麽個德行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我爸，我也很想拿刀子去捅他幾下。”好一會後，黃小妹嗤笑一聲，自我嘲諷道。

“但 是，姜小寶，你讓你爸媽離開，為的不就是他們能忘記難堪的過往，繼續新的生活嗎？你之所以會選在留下來，為的不就是你爺爺奶奶還能有個仰仗？你是姜家的寶 貝，姜爺爺和姜奶奶或許可以沒你爸這個兒子，卻不能失去你這個孫子。你真的打算讓他們也跟著陷進無休止的怨恨之中？你……你能不能暫且不追究這事？至少在 你爺爺奶奶還活著的時候，不要追究這事？”黃小妹承認，她這樣很卑鄙。但她不希望這件事繼續擴展下去了。不管是姜家還是他們黃家，都經不起折騰了。如果可 以，她希望兩家能老死不相往來。最好，永遠不要有交集的機會。

“那你就得好好看著你爸，別讓他再來鬧事！否則，就算是你死我亡，我也在所不惜！”姜小寶是想要將黃勝利送去牢裏的。

但姜小寶也比誰都清楚，送黃勝利去牢裏的代價，就是賠上他媽的名聲。偷情和被強逼，後者確實比前者可憐，但……討不到什麽好處！整天沐浴在別人同情憐憫的眼光下，或者有心人酸唧唧的勾引乃至風騷話語，並不會好聽到哪裏去……

“我知道。我會管好他的！如果他再敢有下一次，我就算是打斷他的腿，也會將他鎖在家裏不準他再踏出家門半步！”黃小妹比黃大妹心狠，她說出口的話，說到做到，絕不摻假！

“好，我信你這一次。”姜小寶親眼看過黃家姐妹幫他媽趕走黃勝利，他願意相信黃小妹此刻的承諾不是騙他的謊言。

看著姜小寶說完這句話，就背過身走遠。站在原地的黃小妹神情覆雜，最終卻也只能咽回到了嘴邊的話，輕輕的低聲喃道：“謝謝。”

於彩花過世的時候，黃大妹已經嫁人。原本，黃家打算讓黃大妹留在家裏招贅的。無奈黃大妹的性子壓不住場，最後只好被男方娶走了。而黃小妹，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男人招回家來。

對於彩花這個外婆，黃大妹和黃小妹是有感情的。盡管這些年的越走越遠，長大成人的兩姐妹已經懂得明辨是非，也知曉何為好壞。更甚至，兩姐妹早先就跟李得福這個舅舅恢覆了走動。只不過，刻意避著沒有跟於彩花和江英子見面罷了。

“難 得你們兩姐妹有心了，只是……這麽快就要走？到家裏吃頓飯再離開吧！”李得福媳婦起先是不喜歡黃家這對姐妹的。不過，女大十八變。現如今的黃家姐妹不再帶 著年幼時的蠻橫不講理，反而規規矩矩的學起為人處世來。接連幾次接觸之後，李得福媳婦對兩姐妹都已經改觀，態度也好了不少。

“不了，舅媽。家裏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黃大妹嫁的夫家還不錯，而黃大妹自己也向來恪守本分。小日子過得不錯，跟婆家的關系也都處的很好。

“那小妹呢？家裏也有事？”黃大妹是已經嫁出去的姑娘，顧著婆家無可厚非。不過黃小妹這位要留在家裏當家作主的丫頭，怕是沒有必要立刻回黃家屯的吧？

“我不想見到那個女人。舅媽，我先走了，有空再來舅舅家玩。”毫不掩飾她對江英子的不喜，黃小妹說著就揮揮手，告辭離開。

就 這樣，江英子和黃家姐妹擦肩而過，沒能見到面。不過她在來了之後還是聽說了黃家姐妹有來過的事，當即就沖著李得福夫妻倆咆哮了起來：“你們倆安得什麽心？ 大妹和小妹過來了，你們連頓飯都不留她們吃？你們是不是瞧不起我這個大姐？是不是巴不得我這個大姐最好也別回來？你們……”

“大 姐，大妹說婆家有事，得趕緊回去。小妹說她不想見到你，所以才連飯也不肯留下來吃的。”李得福媳婦真是受夠了江英子的顛倒是非黑白。再好的脾氣，在婆婆過 世的頭七被大姑子指著鼻子指責，也不可能一言不發的忍下來。更何況江英子的舉動真的是越來越過分，沒有半點令人容忍的餘地。

“你 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臭嘴！”江英子始終不肯承認，她是失敗者。哪怕她早就後悔了，早就知道錯了，但她不願意承認！也不會改過！她一心認定了是別人 對不起她，她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才不得已過上現如今的日子的！所以，不管別人怎麽說，她都咬死了不低頭，不認錯！

見江英子不僅這樣喊，居然還真的要動手，周遭的李家人直接幫著把江英子架著丟出了沙河村。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女兒，這樣一個母親，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認清楚她自己的錯誤？難道真要跟於彩花那般，臨到死才知道悔過？

於彩花頭七那天發生的事，李得福媳婦是在事後電話裏跟吳媚兒說的。另一頭的吳媚兒難得誇讚了一句李得福媳婦總算是有脾氣了，卻是並未就江英子之事多說。多行不義必自斃，江英子早晚會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過嫂子，小妹那丫頭，我覺得還不錯。”李得福媳婦這樣說，是想著要不要幫黃小妹牽線搭橋，促成一門親事。

“我 勸你，立刻打消你心裏的那點念頭！黃小妹那丫頭，光是聽你說就知道不是個吃素的！她要招贅的事，讓她自己來。你千萬別插手，小心偷雞不著蝕把米。”黃家兩 姐妹，縱使真如李得福媳婦所說已經改變，吳媚兒依舊不認為李得福媳婦幫忙說親是好事。沒辦法，兩個丫頭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最好還是不要深交為妙。

“我也就是這麽一說嘛！嫂子說不成，那我不說就是了。”李得福媳婦本來是想為娘家的侄子說成這門婚事的。不過吳媚兒一喊，她立刻就打消了念頭。吳媚兒在她心中的威信很高，李得福媳婦從來都是深信不疑。

“哎， 如果你真的想，最好先問問黃小妹對此事是個什麽看法。我對她的了解僅限於小時候，現下也不好過多的評價。只是第六感告訴我，你的念頭不會是個很好的決定。 不過也無所謂，你問問吧，張個嘴的事，費不了多大功夫。”偏聽偏信是不對的，秉持著固有的成見去評價別人，也是不好的。吳媚兒頓了一下，還是改了口。

“還 是算了吧！我光聽嫂子這麽一說，心裏就忍不住發怵。嫂子你也知道，咱媽、江英子還有李悅，都是個什麽德行。對大妹和小妹……說實話我心裏起先也是有想法 的。雖說現在改觀了，但也沒到非要當親家的地步。算了算了，我還是別操心這事了。小妹的終身大事，還是留給黃家去關心好了。”想起江英子，李得福媳婦不禁 也跟著打起了退堂鼓。她娘家雖然不富裕，但一大家子和和樂樂的，還是不要招惹麻煩的好。

“反正你自己看著辦。不管什麽事多掂量 點，最好先確定一下黃小妹有沒有心上人。經由了李悅逃婚的事，再說親事的時候，可得多留點心。如今的年代已經不興父母包辦婚姻了，孩子們自己做主的事。” 吳媚兒人不在老家，也不能幫上什麽忙，索性就拿出了對待自家孩子的態度規勸道。

“嗯，好。改明要是有機會，我探探小妹的口風。不過說實話，我對這門婚事已經不抱什麽指望了。”原本也就是一時興起的念頭，李得福媳婦也沒真想必須撮合成功這門親事。主要還是看黃小妹和她娘家侄子合不合得來，有沒有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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